汤君胜天,近日枉过寒芦,出其近作若干见示,不禁令吾喜出望外。
何来“望外”之惊喜?乃吾孤陋寡闻所至。先前汤君曾多次以珍藏之宛若陆翁画作询吾,吾知其富收藏,而其能造山播云、熟谙丹青,则是从来向我没透露过的。
鉴藏家而通丹青者,对其画作是不可小视的。吾素以为乏眼力则无真鉴,乏眼力则无珍藏。故以鉴家之眼力、睿智而攻习丹青,是必有所成的。
展读汤君的画,知其喜作山水,且多妙处。他妙在不宗法于一派一家。不为局促所囿,自会别有洞天。其画作得贺天健之劲峻,得谢之光之高简,得陆俨少之古崛,得谢稚柳之雅逸,得宋文治之明丽……要之撷诸家之长,吐一家之风韵、气格。笔健、色靓、景深、意远、多姿、多式,很具滋味。古人尝云“传益多师、自出机杼”,汤君得之矣。
胜天君颜其居“枕涛书屋”,“千帆堂”。涛而枕之,千帆竞发,此境其景是极具诗韵的。这也许与他曾作为远洋海员劈浪五洲的情愫有关。而吾却认为这正是向我们揭示,他会从山川、烟霭的挥运中,去追求作为绘画极诣的开挖和升华。
上海是个海,多的是龙藏虎卧的高人,胜天君给我这般的印象。作为有珍藏、有眼力、有阅历,有见地的他,潜心于六法,且已有如此的成绩,可见其美景将是灿烂之至的。